西方音乐名家名作赏析之:李姆斯基-科萨科夫(3)
乐器资源网 yueqiziyuan.com(一) 大海和辛巴德的船
在《一千零一夜》故事集中勇敢的航海旅行家辛巴德曾七次出海远航,为期数十年,历尽千辛万苦和惊心动魄的艰难险阻,到过钻石山、猿人岛,同吃人的巨人、骑在他身上的海老人以及种种怪物打过交道,他的船几次触礁沉没,只是幸运和他的机智使他摆脱这种种危险。李姆斯基-科萨科夫在这首乐曲中所描绘的只是辛巴德的船航行过的那片海,至于辛巴德所经历的那么许多惊险的奇迹,他留给听者自由地去领会。乐曲开始时,是一段慢速度的引子,用苏丹王山鲁亚尔和讲故事人舍赫拉查达的主题组成,它一方面为听者介绍整部组曲的中心人物,另一方面又为这首乐曲定下了东方神话的基调。随之而来的是用奏鸣曲式写成的快板部分第一主题,很明显,这一主题是从苏丹王的主题衍化出来的,它庄严而稳健,主要表现大海的波涛起伏。
这支旋律在其不断地反复呈示中基本上保持原型不变,但它一次次运用调式与和声的变化,构成一连串上行的模进,不时变换着音乐的色彩,使人联想到海面上蔚蓝、深绿和铅色等色彩变化,同时海自然力的描绘,还仿佛使人看到袭来的无数浪峰和它所激起的白色浪花。乐曲的第二主题包含有两支旋律,一个是木管乐器用清澈的节奏奏出的沉静而均匀的自然音和弦进行,以及随后长笛在依然保持不变的波浪型伴奏中奏出的一支沉思的曲调,作为前者的答句,它那安详的节奏和透明的织体,令人感到好像辛巴德的小船就在这无垠的海面上平稳地行驶一样。
第二支旋律是从舍赫拉查达的主导动机借用过来的,但它发展成为一个连续不断的活跃的音流,开头在独奏小提琴上,然后扩展到整个小提琴组和木管乐器组,造成了这海浪越来越汹涌澎湃的气势。
这首乐曲的结构特点之一是省去奏鸣曲式的发展部,因此,当呈示部的音乐达到高潮时,便直接转入再现部。这再现部基本上重复呈示部的素材,这里同样又有新的狂风巨浪,但没有达到从前的威力。最后,在尾声中,第一主题移入高音区,色彩明朗而轻盈,辛巴德的小船在金黄色的落日余晖中行驶在平静的海面上并逐渐消失在远方。
(二) 僧人的故事
在《一千零一夜》故事集的“脚夫和巴格达三个女人的故事”中曾经套进了三个僧人的故事,这三个僧人原先都是王子,由于不同的奇妙遭遇他们全都瞎了一只左眼,剃了头发和胡须,穿上僧服。他们在巴格达那三姊妹的家里叙述各自经历的事件。在这首乐曲中,作者虽然着重描写这些僧人的自述,却没有道明故事的具体内容。这首乐曲用相当扩展的复三部曲式写成,前后两段就是僧人的自述,用近似朗诵调的主题来表现,有叙事诗的特点,它的主题同舍赫拉查达的主题同出一源,当乐曲开始时,舍赫拉查达和僧人的主题相继呈现,很好地体现出《一千零一夜》中“一则故事套着另一则故事”的特点。
这些僧人的叙述开始由大管独奏和分成四个声部的低音提琴带弱音器演奏的持续和弦伴奏来体现,这是一种平静的叙述,带有东方的神话色彩。但当它后来转到双簧管、小提琴和木管乐器组上变奏重复时,情绪越来越激动,实际上已经包含着很多神话般的奇迹。音乐显然也具有各不相同的特点:它有时具有典雅的舞蹈性,有时则又昂扬有力。乐曲的当中一段较为复杂,有很多幻想性的细节描写,涉及到第二个僧人的故事中公主同魔鬼的苦斗场面,用长号和小号的强有力的呼应来表现,这时候运用的虽是苏丹王的主题,但它同山鲁亚尔并没有任何联系。另一处反复出现急剧向上的音型的穿插,据作者的同时代人的回忆,写的是把第三个僧人带上山顶的那只神鹰的飞翔,同时又是张开双翼带着僧人在高空翱翔的骏马的写照。
这首乐曲充满着形象和色彩的急剧转换,它以相继展示的各种绚烂神奇的幻想性场面而引人入胜。
(三) 王子和公主
《一千零一夜》故事集中有很多“像满月一般”天生的美人儿,像戛梅禄、白都伦、白迪伦丁和赛玉姐、阿里、张丽丝等。在这首乐曲中,作者用奏鸣曲形式使两个同样美丽得近似主题相互对照补充,以强调王子和公主的美貌就像从一个模子铸出来一样,甚至连那些仙女和恶魔都无法赌出输赢。至于这一对王子和公主的奇遇,作者依然留给听者以充分发挥想象的余地。在整套组曲中,这是最抒情的一首。
乐曲的第一个主题是王子的主题,它是一支温柔宽广的抒情旋律,充满着深挚、温暖的爱恋之情。
第二个是公主的主题,这不是歌曲性的,而是舞蹈性的,它的旋律典雅娇柔,比前一主题更为热情和激奋,小鼓和三角铁的装饰性节奏越加强调出舞蹈者的风采。
这首乐曲同样没有发展部,它的再现部用新的色彩重复呈示部中的两个主题,但是它的进行两次被舍赫拉查达的主题所打断,它使听者记起这原来又是一则故事。
(四) 巴格达的节日和辛巴德的船撞上立有骑士铜像的峭壁
最后一首乐曲是最鲜明多样的画面,它使众多的主题在出奇的节奏、和声、音色和力度等方面构成各种对比性的场面,完成了整套组曲形象的巧妙概括。这首乐曲的结构较自由,类似回旋曲式。山鲁亚尔和舍赫拉查达的主题两次反复呈现,是这首乐曲扩展的引子,随后而来的一个舞蹈性旋律,便是乐曲的基本主题,从它的风俗性特点看接近于格鲁吉亚的列兹金卡舞曲。
这个主题急速活跃,像是漫无节制的一股音流,它那固定不变的急剧节奏,几乎贯串整个节日场面。在这巴格达的节日舞蹈中,混合着东方生活中的画面、色彩、音响和香味——成群的舞者组成了阿拉伯图案,她们色彩调和的罗纱在狂舞中随风飘动,姿态妩媚的少女从珍贵的织物后面窥看市场的景色,骆驼驮着达官贵人穿过来去匆匆的人群,嘈杂的叫卖声,玩蛇人吹奏的有魔力的曲调,托钵僧表演的幻术,以及贵重的香料沁出的香味是巴格达的节日。而在这挤满巴格达节日市场的人群中,有时闪现出熟悉的面庞,他们同样在旋风般的速度中疾驰而过。我们首先遇见的是奇妙地变换节拍的僧人主题,然后是公主,她的主题同这里固定节奏的结合使它显得更加流畅活跃。之后,似乎山鲁亚尔也化装进来,甚至还可以听到僧人自述中那交战的威武号声。欢乐的气氛一直在增长,节日的喧闹声、呼喊声和舞者的踏步声经久不息。所有的打击乐器都加入进来,整个管弦乐队的音响效果造成了紧张、激动的节日狂欢的印象。但是,在这高潮时刻,画面突然变换了——已看不见巴格达街头的节日景象,呈现在听者面前的是海上的暴风雨,长号强有力地奏出海的主题,长笛和竖琴加强了风声的呼啸,辛巴德的船在这咆哮的海洋中似乎已经完全无能为力了,随着波涛的倍加汹涌,整个乐队发出两下沉重的霹雳,紧接着弦乐器上出现了急速的半音下行乐句,它清楚地诉说着辛巴德的船撞上矗立着骑士铜像的峭壁,立即在同死神博斗的号声中沉没了。在尾声中,我们又一次看到船的主题又在平静的海面上再现,辛巴德似乎并没有死,又开始他的另一次冒险航行去了。最后,整个乐曲结束在舍赫拉查达的温柔甜美的主题上,它仿佛宣告故事已经讲完了。